赫尔姆特·牛顿:坏的与美的
主演: 夏洛特·兰普林  伊莎贝拉·罗西里尼  凯瑟琳·德纳芙  葛蕾丝·琼斯  克劳迪亚·席弗  玛丽安娜·菲斯福尔  安娜·温图尔  赫尔穆特·牛顿   备注: HD中字 类型: 纪录片 导演: GerovonBoehm   地区: 其它 年份: 2020 语言: 其它 时间: 2021-02-07 21:23 WomenwereclearlyatthecoreoflegendaryphotographerHelmutNewton’swork.Thestarsofhisiconicportraitsandfashioneditorials–fromCatherineDeneuvetoGraceJones,CharlotteRamplingtoIsabellaRossellini–finallygivetheirowninterpretationofthelifeandworkofthiscontroversialgenius.Aportraitbytheportrayed.Provocative,unconventional,subversive,hisdepictionofwomenstillsparksthequestion:weretheysubjectsorobjects?

虽入选坎城影展,但因疫情停办无缘观众的《情摄大师Helmut Newton:The Bad and the Beautiful》终于在2020年的金马影展入选“传奇影事单元”,揭开面纱。作为擅于拍摄历史主题纪录片的德国导演Gero von Boehm的新作,这部选在Helmut Newton百岁冥诞上映的纪录片重现了时尚摄影大师的创作生涯,成为描绘Helmut的“决定性瞬间”。

Helmut Newton的真名其实是Helmut Neustaedter,生于德国犹太家庭的他由于青年时期遭遇纳粹执政,1938年搭船准备逃亡中国但却从未抵达。在新加坡,Helmut开始了他的摄影生涯。影片从成名后的他开始,剪輯了Helmut生前的各类影像和拍攝時的记录,并附带众多拍摄底片,通过对其生前合作拍摄过的多名女性的访谈回到拍摄现场,还原“女体”背后的时代疯狂。

当你凝视女体的同时,女体也在凝视你

除了与Karl Lagerfeld、Yves Saint Laurent(圣罗兰)或是 Vogue等时尚领域拍摄时装或是珠宝外,Grace Jones、Nadja Auermann、Isabella Rossellini、Charlotte Rampling、Marianne Faithfull等都是他的合作对象。Helmut时尚摄影界的地位还有他白人男性的身份,都将他与镜头下的女性之间建立起复杂的性别权力关系,女性以能被他拍摄为荣耀。同时,Helmut镜头下的女体赤裸、充满情欲,却又挑动着观看者的神经,眼神危险、高贵、遥不可及,从六〇年代开始便引发了一系列对他作品中所表现出的物化女性、厌女、男性凝视的批评。影片节选了七〇年代后期他与Susan Sontag(苏珊桑塔格)在法国一档脱口秀节目的片段,面对不断强调自身对女性喜爱的Helmut,Susan仍将其视为厌女者。但被拍摄的女性在影片采访中却一再表示,Helmut并非是以猥亵之眼拍摄,只是将女性被物化的现实完整表述了出来,更帮她们表现出自我。

二〇年代开始,女性以短发、洋装、帽子的摩登形象进入都会城市,与男性共享公共空间,由身体开始进行一场“颠覆革命”。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对于二〇年代的拟像化呈现,自由、解放,也是男性永远无法得到的幻灭梦境。六〇年代第二波女性主义兴起,她们不再以时尚摩登的现代性标榜自己,性解放和民权、反战一起走上街头。女性开始寻求一个自我安放的房间,夺回自身的身体掌控权。今年台湾国际女性影展放映的《Lydia Lunch:The War is Never Over》中,活跃于纽约七八〇年代地下音乐场域的Lydia也出生于这一时代。她大声呼喊女性的放浪与欲望,以嘶吼掌控live现场的同时,又挑动听者情欲。Helmut的作品便在这样的时代中展开。

刊登于法国《VOGUE》杂志,名为「Rue Aubriot」的照片中,模特穿着Yves Saint Laurent的「Le Smoking」静立在午夜的巴黎街头,以七〇年代中期女性很少穿着的长裤套装打破性别的刻板印象,同时还有一位戴着面纱、穿着高跟鞋的裸体女性站在她身旁。二者之间的互动与装扮在凸显性张力的同时也为单纯的情色带来高贵印象。

在他所拍摄的另外一组照片中,女性保持一样的姿势与站位,一张身着皮草、华服、珠宝,一张一丝不挂、展露身体线条。被摄者自己将其解读为,女性无需外在修饰,依然可以自信、强大。此时的女性不再是为男性所射猎的情欲小鹿,而是成为了情欲主体,决定自我的同时,甚至可以反身射杀。

Grace Jones在提到她与Helmut的合作时讲到,在一张照片中,Helmut让她握了一把匕首,全身赤裸躺着。光线将窗格的阴影投向她的身体,遮挡住了重要部位。整个照片氛围看起来一点都不情色,反而充满力量和危险性。这位牙買加裔的模特/歌手/演員,留着竖直的平头打破了单一的性别界限。在Helmut拍摄的她与一名白人男子的照片中,赤裸胴体的Grace双手叉腰颇有声势地站在货运车厢里,白人男子失焦的半身背影正望向她。这一区隔似乎颠覆了传统的性别位置,但货柜中的女性仍无法逃离被凝视客体的位置,更有甚者将这一肤色对比贴上了“种族歧视”的标签大肆声讨。

但Grace却也在片中提到“他有点变态,但我也一样,所以没关系”,这一女性自主性发言促成了照片背后的情欲流动,在快门百分之一秒定格的同时,我们仍需要通过影片还原更多真实。

在Helmut为美国版《Vogue》(1995)杂志拍摄的High and Mighty系列中,穿着高跟鞋的Nadja Auermann失去自身身体掌控权,或坐在轮椅上被男性推着,或拄着拐杖由男性搀扶,或是直接用一条与自身相似的塑胶假腿替代真腿,这也招来了歧视残障人士的声讨。男性成为照片中女性的装饰物件,虽没有真实形象,却似每一个将女性推上high heels的凶嫌。

但面对众多质疑批判是,Helmut则回答:“我爱女人胜过其他一切事物。”

“摄影界有两句脏话:一是艺术,二是好品味”

前述Helmut对于高跟鞋的恋物式想像也在其为美國版《Vogue》杂志拍摄的时候展露出来。一只被拔毛去头的鸡翻仰过来,脚上穿着从巴黎玩偶博物馆远渡重洋的高跟鞋,这类暧昧隐喻也是Helmut为Bulgari拍摄珠宝照片时的主题。照片里的烤鸡一样翻仰,女人戴着价值连城珠宝的双手撕扯着鸡,另其下体“门户大开”,姿势猥亵。

这样的一种“跨界”时尚虽招致更多的批判,但镜头背后的他更关注的是快门所能达到人眼无法企及的定格,是对流逝光影时空的捕捉,以及他所热爱的粗鄙。“我喜欢粗俗,我对坏品味有浓厚的兴趣,它比那种假象中的好品味令人激动得多,后者不过是人们看待事物的一种标准化方式而已。”

而以拍摄女性著称的Helmut也拍过法国新纳粹极右派政界领袖Jean-Marie Le Pen(让-马里·勒朋)。他借由Le Pen与他的爱狗来构成照片主体,将拍摄角度放低呈现领袖气质。但这却与希特勒当年和牧羊犬合拍的照片类似,Helmut借此让Le Pen成为讨论的焦点与笑柄,透过肖像摄影解析人物性格,翻转政治权力的同时亦带有幽默。

Helmut作为犹太人,并未抗拒纳粹美学,他承袭了希特勒御用摄影师Leni Riefenstahl(莱妮・里芬斯塔尔)拍摄男体的方式,作为性别权力的颠覆,拍摄女体。而作品如何与创作者连接,成为在观看Helmut的作品时需要去思考、厘清的问题。

借由照片中反映出的性别歧视与厌女就像Susan Sontag一样将其定位为厌女症,似乎又略显偏颇与片面了。摄影作为Helmut观察与反应世界的美学,他在时代的每一次变化上都有与自身经历切合,或是想要表达的主题。像是1973年影后Charlotte Rampling与他合作拍摄了一系列在酒店房间的照片,Helmut将自己长期以来在旅店居住、辗转的经历置入其中,选择旅馆带给他的神秘莫测作为主题。而此时女性也终于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或许正如妻子June Newton所言,他是一个女性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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