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姻缘
主演: 龙剑笙  梅雪诗  朱剑丹   备注: DVD 类型: 剧情片 导演: 李铁   地区: 香港 年份: 1977 语言: 粤语 时间: 2020-07-24 12:31 本片改编自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爱上了太师府丫鬟秋香,为得心上人,唐伯虎扮作仆从,打入相府,几经周折终于和秋香喜结连里。

《三笑姻缘》在人物性格的刻画方面是非常成功的。如唐伯虎的痴情多才,秋香的机智聪明,祝枝山的吝啬狡诈和善于应对。都描写得栩栩如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作品还善于处理戏剧冲突,不断制造悬念,波澜起伏,一环紧扣一环,引人入胜。如\"三约牡丹亭\",便是全书为精彩的情节。这一段情节,既表现了秋香不慕势利,不畏强暴的品格和机警伶俐的禀性,又反映了唐伯虎的一往情深。此外,书中到处充满了幽默的描写。作者常常借市井细民的言行渲染环境氛围,旁及九流三教。医卜星相,千姿百态,描慕出当时社会的众生相,同时使用大量的口语、歇后语、俏皮语,读来妙趣横生,极富生活气息。当然书中一些格调不高的言辞和一些庸俗的描写,是应该加以批判的。

以前对于戏曲,总纠缠着“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这个场景。才十五六岁的孩子,钟爱着末路英雄,如《夜奔》里的林冲或者《盘肠战》里的罗通,常常默念“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生生流下泪来。
  
事到如今,也没法喜欢林冲在《水浒传》里的结局,只觉得憋气:那样一个盖世英雄,竟然中了风,双腿瘫痪,不声不响的死在六和寺。我宁可他像罗通那样肠盘于外,血腥腥的战死,或干脆像高宠被挑滑车压成肉饼。唉,这样恶毒的念头一生出来,自己立刻打了个冷战:世上最残酷的呀,原来就是我们这些眼冷心寒的看客。
  
《盘肠战》中绝技多、难度大,在京剧舞台上绝响已久。有一部被我忘记名字的电影可以说明:恶霸看中了武生的妻子,硬要这个抱病的男子出演《盘肠战》,武生在戏台上演到吐血,当即死去。由此看来:盘肠大战的罗通固然是拼命,而有勇气、肯花气力饰演罗通的伶人们也未尝不是赌命。
  
后来长大,反而喜欢上了轻松粗俗的东西,相比沉甸甸的英雄,还是粤剧《三笑姻缘》里涎皮赖脸的唐伯虎更讨人喜欢。那大癫大痫、全无心肺之下,隐忍着大颓废大黑暗,妨似藏在花丛中的毒蝎。我无意于剖析它,因为畏惧那攻心的毒性,且拉过三笑艳事作幌,扯些梨园旧话、戏梦人生——
  
【作三笑,其间故事几多般】
  
这世上,不曾有过“唐伯虎点秋香”这回事。
  
真实的历史是秋香为南京名妓,且比唐寅大二十多岁。才子尚未戴上解元巾,佳人早已从良嫁给了一位文人。倒是年长的祝枝山仰慕过秋香的风采,并为她作过诗。我倒真希望,哪怕秋香能跟祝枝山有点什么。阿胡子阴毒是阴毒一些,到底是畏惧,才用俗气与刻薄包裹住金心。总好过蕙质兰心,填了那长安涎口。
  
唐伯虎实在是个阴郁噬骨的人:
  
“世事如舟挂短篷,或移西岸或移东。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看过邱心志的电视剧《风流才子唐伯虎》,唐寅一出场就澄清,“三笑”纯属绯闻,哪来什么秋香,但没有人相信他。可惜故事终逃不出俗套,他还是爱上了一个叫桂花的小丫头,皇帝赐婚并为这姑娘更名:秋香。这是我看过得最特别的版本,主角被笼罩在一个美丽传说的阴影下,宿命却一再复制了这个传说。邱心志版的唐伯虎也是众唐中最郁闷的,因为无望。可能与真实的唐寅比较接近。
  
“三笑”故事的最早出处来自《警世通言》第二十六卷:《唐解元一笑姻缘》。
  
若编排这三笑艳事的冯梦龙还活着,我必泼大碗酒敬他。此人和我一样,生性爱读极下流的书,如小调童谣民歌盲词。他给非常色情的鼓词儿作批语,质朴的像个农民:“好看、好看、真好看。”这骇人的直白,就连金圣叹也不曾有过。他为人为文也极下流,就更与我投缘。有段时间,简直就把“三言”当作睡前故事读,好看得紧,以至我经常“二拍”:拍桌子、拍大腿、哈哈大笑。
  
所以,初次得知这“三笑”竟是冯梦龙的信口胡诹,我极为开心地笑了,仿佛一个同谋者。
  
【修旧词,这般另作眼儿看】
  
三笑故事在粤剧里有两个版本,旧词叫《唐伯虎点秋香》,新词叫《三笑姻缘》。唐涤生很少做十足的喜剧,耳熟能详的就是这出《唐伯虎点秋香》。然而白雪仙却不大喜欢,觉得太粗俗,很少出演。
  
好的开戏师爷真是伶人的法宝了:正如齐如山之于梅兰芳,陈宪章之于常香玉,吴祖光之于新凤霞。1938年至1959年,唐涤生共作曲词四百四十六种,同时创作了大量电影剧本。支撑他的,除了对伶人们的真挚情谊与对粤剧的热爱,还有一种可怕的偏方:白兰地酒撞咖啡。前者成就他的不朽,而后者最终猎取他的性命。
  
“记得填词偶尔写个段胭脂井,含情相伴你对着盏银灯。你细问我曲中何故事,我把陈后主个段风流讲过你闻。讲到兵困景阳家国破,歌残玉树后庭春。”
  
词人们头顶星辰、身怀绝技,剧本中斑斑墨迹道尽生命过往,不忍去想,那是怎样的滴血和泪话传奇。
  
我无法想象失去唐涤生的任剑辉与白雪仙,也许连她们自己也不曾想,所以才有了1962年逃命般的仓惶退出。赈灾义演上一曲《香夭》歌罢,任白从此绝迹舞台。
  
1975年,叶绍德把《唐伯虎点秋香》改编成为《三笑姻缘》,曲词比唐涤生的原作风雅不少。我猜测对于这个改编,白雪仙是满意的,可惜她已经不能再唱,我甚至不忍揣测她初读《三笑姻缘》的心情,是否带着对亡友唐涤生的微微歉意。接过新词的人叫龙剑笙,是她的徒弟。
  
如果仅仅作为文本阅读,《三笑姻缘》要胜过原作很多,曲词优雅,逻辑缜密的滴水不漏。然而当这段风流韵事的两个版本,以表演的形式呈现出来,《唐伯虎点秋香》唱词中所谓的粗鄙下流,则显露出惊人的生命力。
  
令人欣慰的是《三笑姻缘》的“庙遇求神”一折,叶绍德终于让唐伯虎的膝盖结实的压住了秋香的裙带,并且这强大的性暗示就发生在佛像跟前。唱词诗化了原作中二人的唇枪舌剑,同时为秋香添了一句抱怨:“我摆脱不来佢压裙边”。之后,唐寅对秋香牵衣捉手,完全走上了调戏的路子。
  
把两个剧本对比着读,还是叹一声:唐涤生写这出戏之前,作的是《红楼梦》。也许被雅致坏了胃口,才心甘情愿的流俗一次。遗憾的是,这一次竟是唯一的一次。

【放浪形骸非本意】
  
1964年的电影《三笑》中,向群饰演的唐伯虎一出场,便念了首《吟诗调》:“放浪形骸非本意,佯狂只为避追寻。”把个才气诗心,点化得玲珑剔透给过往君子瞧。
  
粤剧中不曾给唐寅这样的机会表白心迹:风流便是风流,调戏便是调戏。任剑辉塑造角色,个个深入人心:《帝女花》中的周世显、《紫钗记》中的李益、《蝶影红梨记》中的赵汝州,无不正直而憨厚。他手捧着鄙俗下流的三笑旧词,巧妙的将主角的“佯狂”转化为“懵懂”,竟把个浪荡才子唱出冲天的憨气:他是真心为秋香着迷,才甘愿卖身为奴——这说法猛然叫人信服。
  
十九年后,这份憨傻到了《三笑姻缘》中的龙剑笙身上,已是遮掩不住的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与任剑辉全然两个天地。
  
“何时归故里,和她笑一场。”才子风流被后人一次次装扮得花团锦簇,而那真实生命中的无助颤栗,早已被时空深深掩埋。
  
“百忍歌,百忍歌,人生不忍将奈何?我今与汝歌百忍,汝当拍手笑呵呵!朝也忍,暮也忍。耻也忍,辱也忍。苦也忍,痛也忍。饥也忍,寒也忍。欺也忍,怒也忍。是也忍,非也忍……”
  
这诗句入口即化、苦不堪言。亏得唐寅硬要读者“拍手笑呵呵”,直笑得我两眼泪婆娑,肝裂魂飘扬。
  
【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秋香】
  
每个版本里的秋香都差不多:有些高傲点,如1956年的白雪仙;有些调皮点,如1964年的陈思思。1975年梅雪诗版的秋香,在《庙遇求神》一折中很明显的戏过了。面对唐伯虎的调戏,这姑娘表现的过于刚烈,如同一个不堪受辱的良家妇女。而在我看来,明明就是“一笑再笑,秋香先荒唐”。
  
我曾对秋香这个形象颇为不满:
  
为什么秋香一直对华安不理不睬,直到他掏出犹如古代身份证的个人印章,态度才骤然变化。怎么就这么势利呢?难道华安在府中对联、绘观音所展示的才华,不足以打动一个贱为奴婢的女子。一定要对方摆出解元的架子,这爱情才能一锤定音?
  
我一直想不通,而且是怎么想怎么不通。直到广东粤剧团把《唐伯虎点秋香》作了大手术:秋香很厌恶纨绔子弟唐伯虎,与华安相爱时全然不知情。好像一下子合理不少——可,也没趣了不少。唐寅隐瞒身份的悬念荡然全无,我都不知该期待点儿什么。
  
类似这种主角隐瞒了身份的戏,看的时候总盼着揭开锅底儿的一刻,以为结局会被改写:
  
微服的乾隆说明底细,失身的江南女子幸福的要晕厥了吧?
祝贤弟竟是女儿身,同性恋的梁兄台气得吐血身亡。
你是警察,但只有观众知道。
……
风凉话不说了。
  
结局早已注定,唐伯虎终要抱美而归,这故事还是怎么悬怎么讲,最后一道坎定要重重设下。既然对人物损伤不大,就这么样吧。传统总是有道理,哪怕是不那么合理的传统。

【丑角登场 石榴情狂】
  
生、旦、净、末……丑被排在最后一位。自古,梨园行便有“以丑为尊”的说法。你看他:是怎样的插科打诨、嘻嘻哈哈、可老可少、全无尊严。“无技不成丑,无丑不成戏。”吊三角儿的眼睛,带尖纱,鼻梁上的一抹儿白,好哇。
  
听过盖鸣晖的一个电台访问,因为是粤语,听得很费劲。大意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年轻,做文武生正合适,等老了,就学波叔做丑生去,反正现在没有什么人愿意学丑儿。彼时彼刻,我几乎原谅了她在电视剧里的一切矫揉造作。这不是严厉的批评,唱大戏的人出演影视,再怎么克制,动作上多少都有点过火。特别是眼神,伶人们的眼神都太凌厉了些。
  
“春天舞台”做过一出话剧,《少年梁醒波与少女谭兰卿》,讲的便是五六十年代著名男丑儿、女丑儿的年少趣事。结果,票房不及《剑雪浮生》首演的百分之一,创了新低。丑儿毕竟不及生旦的号召力,嘴角上钩,天生一副笑模样,笑的是别人,更是自己。
  
然而,中国戏剧的闪光点向来不在生旦之间,远一点可以追溯到元杂剧中的“帮闲二角”,生与丑、旦与净,火化四溅得趣味百生,也好比《三笑姻缘》中的唐寅与石榴。
  
三笑故事改编的电影,陆陆续续只看过五部,其中还包括一部借用了大量桥段的《女巡按》。几乎所有的版本,唐伯虎都是一幅被石榴吓坏了的模样。特别是93年苑琼丹在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塑造的石榴姐,拥有极强的杀伤力,梦魇般令戏里戏外的人们无力挣脱。只有1964年长城出品的《三笑》中,我揣测出少许温情——
  
唐伯虎倚在床头想心事,不经意发现了藏在被子里的小礼物:被一条手帕包裹着的两只石榴。这个玩世不恭的无赖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憔悴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多情的太多情,无情的又太无情。然后他做了件让人心酸的事:把那两只石榴用手帕包好,塞在枕头底下。
  
面对石榴,唐寅永远像是惊恐的小孩子。而这部老电影中透露出的小小怜悯,让我在观看的时候怦然心动。
  
“啊,华安哥呀,我一见你就狂,石榴对你早有深的印象,够热情更昂藏,真正合理想;今晚见玉郎,石榴有意拣你许配对象,我情长更义长,体格又肥壮,面阔背厚真贵相,论性格开朗,为了爱你心也怆,朝思更暮想,心爱的蜜糖,石榴对你早有好的印象,我实行嫁玉郎,夫妇共随唱。”
  
好一出丑角登场、石榴情狂,这戏如人生,且由她自个儿唱去——
  
【伶人往事 戏梦人生】
  
前面的文字涉及到戏曲,因为实在无法避开。我忐忑不安,仿佛夸夸其谈着一件不属于我的奢侈品。好在身边懂戏的人不多。于是就应了相声里那百试不爽的段子:
  
“您懂英语吗?”
“不懂。”
“哎,这就好办了。”
  
放开手脚的这样胡言乱语,因为我深知:今时今日,找个懂戏的人,比找个不懂英语的人还难。
  
文章原来有一处提及任剑辉的片断,无意识的将人称写作了“他”。觉得不妥,又换作“她”。然而,那个“她”字,突兀得像皮肤上的蚊包。想起迈克有篇文章里提及,“任姐扮女人”是历久常新的笑话,便原谅了自己。于是再从头改起,保留了这个错误。真傻,这样改来改去的,又有谁真的在意?
  
张立宪先生说:能跟一个角儿生活在同一时代,并亲自去给他捧过场,是种福气。
  
我不曾有过这样的福气:雏凤鸣06年底开锣鼓,唱的仍是《帝女花》。网友发来消息,说龙剑笙第一场戏便唱错了台词,并且错得很离谱。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退出了十几年,这次再踏台板,为的是给恩师祝寿。那么下一次呢,还能有下一次吗?龙剑笙六十多岁了,就算有下一次,她拖着老体残躯“将砒霜带泪放落葡萄上”,我真的忍心观赏吗?不如说是煎熬吧。
  
章诒和的新书《伶人往事》,声称是写给我这类不看戏的人。迫不及待的找来读,然后就只有咂着嘴感叹的份儿,还是那句话——好看得紧。章诒和的价值还是在戏曲研究上,但毕竟老八卦谁都爱看。
  
“恍然忆及从前逛陶然亭公园的情景。初春的风送来胡琴声,接着,是一个汉子的歌吟:‘终日借酒消愁闷,半世悠悠困风尘……’
  
我听得耳热,他唱得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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